第(3/3)页 元春点头应是,说着,也向着宁国府而去。 楚王府,内书房 楚王坐在一张图纹静美的红木条案后,手持毛笔,伏案凝神书写,而隔着几架屏风的西窗下,一着红裙、一着青裙,一戴金钗步摇的女子,隔着一方棋坪就坐。 红裙女子云鬓高挽,肤若凝脂,气若幽兰,额前以银饰璎珞弯成弧月之形,额头正中暗扣着一方翡翠玉,涂着玫瑰眼影的睡凤眼,稍有几分凌厉之色,此刻手中捏着一颗黑色棋子。 而对面的青裙女子,端庄娴静,两道细眉犹似柳叶,明眸柔波潋滟,望着黑白纵横的棋坪,手拿白色棋子举棋不定,举手投足间无声散发着一股书卷气。 楚王妃甄晴催促道:“该妹妹了。” 柳妃凝了凝秀眉,将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中,轻笑道:“姐姐棋力过人,妹妹远远不及,甘拜下风。” 甄妃嘴角噙起一丝笑意,道:“妹妹这就认输了?” 柳妃摇了摇头道:“二十九步之后也要一败涂地,下与不下都是一样。” 甄妃将黑色棋子放在一旁的棋盒中,莹润玉容上略有几分兴致索然:“我们的王爷,就这还说妹妹棋艺过人呢。” 这话说得其实有着几分揶揄。 甄晴为楚王正妃,性情自来骄横,当初柳妃入门就没少着甄妃刁难。 甄妃之所以有如此底气,是因为甄妃之父为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。 陈汉在江南之地的江宁、杭州、苏州三地,皆设织造局,以便贡奉宫中丝绸织品,由钦差体仁院总裁总揽其事,官居正二品,直接与内务府接洽,不属两江总督辖治。 柳妃道:“王爷不大下棋,对妾身棋艺高低有着误判也是有的。” 显然对甄妃的强势,早已习惯而至逆来顺受。 “也是,王爷最近棋艺愈发生疏了。”甄妃笑了笑,道:“说来等过了年,正好贾家妹妹过了门,多了个抚琴的,我们姐妹于琴乐声中对弈,倒也别有一番雅趣。” 这话说得几视元春为侍女般,但这恰恰甄家女的自傲之处。 她甄家虽不是公侯之家,但公侯千金进了门,也要为侧妃。 柳妃却抿了抿唇,一时未应。 正在二人说话,楚王也离座起身,绕过屏风,笑道:“两位爱妃说什么呢。” 甄妃笑道:“自是在说贾家姑娘过门的事儿。” 提及此事,楚王笑意淡了几分,道:“唉,孤也是……” “王爷不用向臣妾解释。”甄妃摆了摆手,笑道:“臣妾可不是妒妇。” 为了来日的皇后之位,她愿意容忍一时,拉拢贾家,等过了门,总有她的手段。 然而就在这时,忽地书房外传来丫鬟禀告声:“王爷,王妃,甄嬷嬷回来了。” 楚王闻言,心头一喜,但脸色还保持着矜持,道:“必是喜信传来了,让她进来。” 不多时,甄嬷嬷入得书房小厅,迎上楚王期待中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,心头不由“咯噔”一下。 她可没什么好信。 “嬷嬷,贾家这么说?”楚王问道。 作为熟悉甄嬷嬷神态变幻的甄妃,蹙了蹙眉,睡凤眼不禁闪过一抹冷色。 难道事情不顺利? 甄嬷嬷苦着脸道:“老身惭愧,未能玉成好事,贾家太夫人说要等云麾将军回府商量,而恰逢云麾将军带着贾家大姑娘回府,云麾将军来到荣庆堂,直言不同意这门亲事……” 说着,将先前荣庆堂之所历所见,一五一十,事无巨细,和盘托出。 当听着贾珩说出,“趋嫡母宫中,而为随侍女宫容貌所动”之语时,楚王面色倏变,心底凛然而生一股寒意。 这若是传扬出去,外人该如何议论他? “他真是这么说孤的?”楚王凝眉问道。 甄嬷嬷道:“当时贾家的人都听着,老身不敢撒谎。” 楚王踱着步子,面上蒙上阴霾,一时有些头疼。 甄妃却冷哼一声,妍美脸蛋儿上现出一抹讥诮:“这云麾将军倒是言辞犀利。” 楚王:“……” 瞥了一眼甄妃,暗道,你究竟是哪一伙的? 甄妃道:“王爷,看来是这贾珩看出了王爷的打算,这才予以反对,不知接下来王爷还打算怎么做?” 她让自家嬷嬷帮着说亲,已将大妇姿态展示够了,但最终仍未能玉成好事,那就是天意使然,这就不能怪她擅妒了。 楚王面色明晦不定,道:“此事容孤思量思量。” 看着楚王神情凝重,甄嬷嬷低声道:“王爷,我看那贾家二太太似是十分合意。” 楚王凝了凝眉,问道:“荣国太夫人还有贾政呢?” “说他们家先商量商量。”甄嬷嬷摇了摇头道。 楚王旋即失望。 甄妃冷笑道:“这多半是托词了。” 楚王叹了一口气,道:“罢了,此事先这样吧。” 接下来不是与贾家联姻,而是怎么消除这件事儿的影响,若是落在父皇耳中…… 楚王心头不由生出懊恼。 本想出其不意,造成既成事实,但现在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。 /89/89181/28400835.html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