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六十七章 崇平帝:朕何时说过汜水关陷入贼手?-《红楼之挽天倾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韩癀首先打破沉默,慨然道:“首战告捷,一战歼敌三千骑卒,这后面的仗就好打了。”

    施杰面色振奋,朗声道:“韩阁老所言甚是,贼寇虽然声势浩大,但其实兵马精锐也就几千人,正是这几千人,才攻府破县,长驱直入,一旦剿灭主力,余下附逆贼寇,短时间内就容易清剿。”

    施杰身后的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杭敏,也点了点头道:“圣上,据微臣所知,原本高岳所部有三四千贼人,纵河南都司不及细察,或许贼寇有着四五千人,如今也剿灭一大半,贾大人此行共派四万精骑,几乎是我大汉京营的七八成骑卒,以强击弱,贼寇破灭只是时间问题!所难之处,在于镇抚贫苦百姓,将裹挟从贼的百姓视作民变处置,而非造反,不过,如今赈济粮袜,听说贾大人已有预备,臣以为平复河南之乱,确在日夕之间。”

    可以说,在场中人,这位武选清吏司郎中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朝廷是否会取胜,因为京营前后派了八万步骑。

    至于骑卒,更是调拨了八成,当然都是轻骑,如此兵力再不赢,反而奇怪。

    崇平帝道:“粮林问题,贾子钰提前解决,不用中枢操心,至于开封府还有裹挟百姓,仍在五六万众,朝廷不可疏忽大意。”

    众臣闻言,连忙拱手称是。

    柳芳、金孝昱三人则脸色阴沉,倍感窝囊。

    史鼎却拱手道:“圣上,河南方面虽有军需粮袜供应充足,但都司兵马不整,亟需校练,臣在军机处于筹画无计,还望圣上允准臣前往河南助贾子钰一臂之力!”

    他一个武侯,与一帮小辈窝在军机处,也没有什么意趣可言,如果去河南,如果立下功劳,说不得就能出镇地方,为一省大员。崇平帝目光落在史鼎身上,沉吟片刻,道:“贾子钰先前在奏疏上倒未说需得朝廷拣派人手相助,况且,如今军机处尚有不少事务需得史卿。”

    这史鼎才具尚可,只是与南安、北静两家还有些夹缠不清,等征询子钰之意后,将其调入五军都督府接替柳芳职位,制衡南安、北静两王,至于柳芳,无才无德,回家待着,省的贻误军机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担心太过刺激正在边关整军的南安、北静两王,他对五军都督府也会有所调整。

    史鼎心头虽有些失望,但只能拱手遵旨。

    崇平帝道:“昨日大理寺卿王恕上疏,劝诫朕制怒,并对云南道御史龚延明不可因言而罪,许卿,你怎么看?”

    说着,就看向老神在在的许庐。

    方才,在崇平帝提及汜水关之事时,这位许大人是少有的几位面无异色,不为所动的官员。

    许庐皱了皱眉,朗声道:“圣上,臣以为龚延明虽有罪,但罪不至下狱,纵是下狱,也当以他罪责问,而非风言奏事。”

    御史原有风闻奏事之权,说白了,就是随意弹劾,许庐先前劝着几位弹劾贾珩的御史,如今又规劝着崇平帝。

    “妄议军机,妖言惑众,难道不是罪名?“崇平帝沉声打断着,又道:“如说因言而罪,军机大臣贾珩只是对局势推演,龚延明以其言而罗织罪名,大造诛心之论,因私隙而害军务,难道不该罪之?”

    说着,猛然将一双冷眸看向杨国昌,猛然问道:“杨阁老,你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杨国昌此刻心头一惊,后背几乎被汗水湿透,情知是在敲打着自己,苍声道:“圣上,老臣以为徇常例,言官若有攀诬,或贬或流。”

    这其实也是常例,皇帝贬谪御史比如贬到某个偏远地方做知县,再低微一些,可能是做教谕等低品官,再狠一些是某个地方做驿丞。

    崇平帝闻听此言,这才收回具有压迫性的实质目光,转而问向赵默,道:“赵卿为刑部尚书,以为杨卿此言然否?”

    此刻,赵默面色顿了顿,心头同样一凛,迟疑片刻,拱手道:“臣以为杨阁老所言在理。”

    崇平帝说完,看了一眼韩癀,却没有去问,而是道:“杨卿,赵卿,拟旨,将云南道御史龚延明,廷杖四十,谪戍广西,永不叙用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杨国昌心头一凉。谪戍广西,永不叙用。

    韩癀面色微变,心头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他说方才怎么不问他,原本这种事儿就不好说,因为容易得罪科道清流。

    而天子偏偏以杨国昌和赵默两位曾攻讦过贾子钰的阁臣拟旨。

    这是.....杀人还要诛心!

    只是,六科会不会起了逆反心理,再行封驳呢?韩癀心头不由生出一股隐忧。

    “臣遵旨。“杨国昌和赵默面色难看,拱手应是。

    崇平帝转而看向左都御史许庐,问道:“许卿,都察院要借此次京察,整肃吏治,纠弹不法。”

    许庐拱手道:“圣上,微臣已对都察院御史功绩考核而毕,相关应贬谪名单条目,俱陈奏疏,龚延明原在被贬之列。”

    崇平帝点了点头,道:“许卿,这倒是和朕想在一块儿了。”

    许庐面色一整,拱手道:“据微臣最近查知,云南道御史龚延明与几位御史,原有贪赃枉法等受贿罪行,如按汉律当罢官流放,臣以为可集三法司断谳,以律令而断一干御史罪行。”

    其实,这仍是在劝谏崇平帝,甚至有几分刚而犯上的意味。

    因为拂了崇平帝的面子,但其实维护的是堂皇律法和崇平帝的威信,也不是在救龚延明,而是要名正言顺地拿捕、断谳,真正使其不得翻身!

    某种程度上侧面维护着贾珩的声名,不至沦落到佞幸之臣的地步。

    因为言官原就风言奏事,在场的哪个阁臣,没有被骂的狗血淋头?有的置之一笑,有的会在别的事情上报复,但少有天子亲自下场,因为上了某个奏疏,重惩某个御史。

    这是权阉、权臣才会做的事儿,比如刘瑾、严嵩。

    韩癀面色微肃,心头松了一口气,科道言官因贪赃枉法而坐罪免官,如是一来,科道警然,由此人司掌宪司,他心悦诚服。

    赵默同样偷偷瞥了一眼许庐。

    许德清,正人也,这是维护了他们这些阁臣的体面。杨国昌心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崇平帝面色变幻,压下心头的一丝复杂,默然片刻,转眸看向杨国昌和赵默,道:“杨卿、赵卿,待下朝后,由都察院汇总龚延明罪名,详查其罪,严惩不贷!”

    贪赃受贿是比因言获罪好听,否则就是为这些御史扬名,不定某天又晃荡回朝堂,永不叙用,有时候也不好使。

    前明,“徐阶小人,永不叙用“的故事,可谓前车之鉴,而贪赃受贿、降罪严惩,这就身败名裂,永无翻身之地。

    许庐见天子退步,拱手深深一拜,道:“圣上圣明。”

    天子还是他心中愿意效忠的雍王,那怕对贾子钰宠幸尤甚,也不至败坏法度。

    wap.

    /89/89181/30956534.html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