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纪云汐累了一个晚上。 今夜去找吴惟安,她并没有用马车,而是让晚香带着她。 晚香武功不错,轻功也佳,可也没法一晚上都带着她满上京城跑。 故而纪云汐走了好多路。 在秋天的深夜里,她穿着繁复厚重的华裙,带着分量极足的头饰,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。 一个晚上,她跑了多少个地方? 前前后后加起来七个了罢? 当年纪云汐刚入职场,也要成天跑客户。 可也没这么累过! 至少现代有公交有地铁,还有共享单车。 虽然说,晚香的作用有点像公交或是地铁,可在现代,纪云汐去跑顾客时,是轻装简行,一件白t,一件牛仔,一双运动鞋。 而现在,她是穿着参加桂花宴的那身,在跑‘客户’。 纪云汐五指成拳,一拳拍在梳妆台上,台上放着的脂粉盒,跟着震。 七个地方。 七个地方! 东西南北她转了个遍! 她几乎逛了个通宵,算起来都有好几万步了罢? 他提前提醒一下是会死吗? 纪云汐理解他这么做背后所盘算的一切,故而她也咬着牙走下来了。 但纪云汐也相信,他绝对假公济了私。 这个男人,对拉她散步,或者说试图催她运动这事,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。 就比如雪竹扫地,毒娘子洒毒粉……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。 cnm。 纪云汐越想越气。 她真的很多很多年没这么大的运动量了。 两条腿隐隐发酸,纪云汐坐在那里,一时之间甚至都懒得卸妆,懒得起来。 让她坐会,坐会。 这会,外头天边渐亮,天际被铺满了一层黑蓝色的水墨。 夜与日的交替之时,吴惟安从密室里走了出来。 他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,但苍白的唇色,灰寂的双眸,有些虚浮的步伐,都显示这一个晚上的凶险之处。 毒娘子和圆管事连忙迎了上去。 圆管事浑浊的老眼里都是担忧,他干涸的唇微动:“公子” 吴惟安微微抬手,阻止了圆管事接下来的话,而后他问毒娘子:“夫人可来过?” 毒娘子点头:“来过了,可夫人看起来好像生气了。” “哦?”吴惟安双眸微微一动,而后扬起一个轻笑,“真生气了?” 毒娘子古怪地看着她家公子。 她家公子双手负于身后,慢悠悠略过她朝外走去,也没等她回答。 或者说,那问题,似乎也不是问她的。 毒娘子开始怀疑自己:“圆管事,我怎么看不懂公子,也看不懂夫人啊?夫人刚才问我公子蛊毒发作可疼,我以为夫人是关心公子,可夫人居然说很好,便立马转身走了。而公子——” 毒娘子指了指吴惟安的背影,他看起来悠哉悠哉,似乎心情不错:“我和他说夫人生气了,可他,怎么看起来反倒挺开心的??” 圆管事摇摇头,示意他也搞不明白。 毕竟圆管事终生未娶,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。 而且这两人,也和其他夫妻不太一样。 一向心大的毒娘子忍不住开始担心起了她的美好生活:“圆管事,你说公子和夫人会不会闹掰?” 闹掰了,日子会不会又回到以前?那眼巴巴连肉都吃不起的时候? 不成啊!她现在已经过不惯以前的苦日子了! 要是这两个人闹掰,她能选择跟着夫人吗? 这个圆管事还是很有信心的:“应是不会。” 他家公子贪财。 院外,雪竹在扫地。 一个晚上过去,地上堆了不少落叶。 吴惟安路过雪竹,来到卧房前。 门虚掩着,里头没有点灯。 天亮了一半,屋内也有些亮光,不似夜晚那么黑,能看到梳妆镜前朦朦胧胧的身影。 吴惟安站在门口,站了一会儿,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,而后又轻手轻脚把门阖上。 “怎么不点灯呢?”吴惟安轻声细语地说了句,自发走到一旁,点了烛火。 房内亮了起来,刚亮那会,纪云汐抓了把东西,看也不看,直接朝他狠狠扔去。 吴惟安进来就做好了准备,他没想躲,打算让她消消气。 可待看清半空中都是些什么东西后,吴惟安眼皮就是一跳。 他脚上一动,身姿如魅影般穿梭期间。 院外的雪竹下意识一顿,朝房内看了眼。 雪竹眼里隐隐有羡慕,什么时候,他脚上的轻功能和公子一般快啊? 房内,吴惟安左手拿着好几个装香水的小玉瓶,右边拿着脂粉盒眉笔唇脂若干,脚步悬空在半空中,朝梳妆镜前一脸‘你是不是有病’的纪云汐友善地笑了笑。 吴惟安解释道:“这些买买都不便宜,你要不砸——”他四处看了眼,不知何时起,房内的装饰摆件都已不是凡品,他最终看向床,真心提议,“枕头?” 纪云汐闭上眼,深深吸了口气,而后又吐出。 她睁开眼,静静看着他。 他知道她不喜动。 她也知道他爱财。 既然如此。 纪云汐忽而勾了勾唇。 她从梳妆镜前起身,一步步朝吴惟安走去。 吴惟安下意识退后,直到人退到柜前,再无可退。 纪云汐伸手,掌心朝上,冷声:“给我。” 吴惟安下意识拿着手里的东西,往后一藏:“真的要砸吗?” 纪云汐静静看着他,冷笑:“你说呢?” 吴惟安轻声:“其实有别的方式的,不一定要砸。” “是啊。”纪云汐幽幽道,“其实有别的方式的,不一定要逛满整个上京城。” 吴惟安:“……” 他还是不太肯给。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,这些都不是他的东西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