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同一把伞-《丞相夫人是首富(穿书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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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然,他一个人都没喊动。

    那些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扎身于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清河郡的捕快们站在纪明焱旁边,闻言摇摇头道:“这大晚上的,很危险呐。而且这么不吃不喝不休息,能撑多久?”

    纪明双一手环胸,一手摸着下巴,陷入深思:“你说我将蒙汗药将他们药晕,再把他们搬回去,可以嘛?”

    一旁的捕快们:“???”

    还好,鼻青脸肿的那人到了,他先对圆管事道:“姑爷唤你们回去。”而后对晚香道,“姑娘唤大家回去。”

    听闻是吴惟安和纪云汐的命令,两帮人马带着一身疲惫地走了。

    只留下纪明双。

    纪明焱一把拉住他:“明双啊。”

    纪明双抹了把脸,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: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,但我还能再救几人。你放心,我心中有数。”

    纪明焱忽而道:“明双啊,你想过爹娘死亡的真相为何在这清河郡吗?”他轻声道,“看到你,我就像看到了当初的爹娘。”

    纪明双微愣。

    就在他愣怔之时,纪明焱忽而袖子一挥,纪明双便倒了。

    纪明焱一把接住纪明双,对后头的捕快道:“可以欸!”

    捕快们:“……”

    纪明焱招手:“快来抬一下我弟弟,他太重了!”

    捕快们:“……”

    晚间,纪云汐一行人在角落里用晚膳。

    其他人也都分到了各自的吃食。

    分吃的过程中,纪云汐稍稍有些担心大家会抢起来。

    可就像分衣服一般,大家都在静静等着自己的份,并没有任何争抢。

    偶尔有些伸手要得急的,都会被附近的人白个好几眼。

    和宝福对骂那妇人骂得最大声:“急着投胎啊!晦气!”

    纪云汐捧着自己的碗,想起那一幕,忍不住唇角一弯。

    是她魔怔了。

    在现代各种小说影视剧中,古代的灾民路上遇到吃食,都会各自争抢,甚至不惜拼命。

    可她忘记了,现下情况有些不同。

    这些人都刚遇害,而且遇害前,他们也都是平平常常的百姓,不是偷鸡摸狗的贼人。

    是正正当当的人。

    吴惟安坐在纪云汐旁边,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,又挪开。

    这是她今天第二回笑,第一回她应是为纪明焱而笑。

    那么这第二回,她在笑什么?

    总不至于是笑还在晕着的纪明双罢?

    吴惟安朝后头躺着的人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纪明焱正蹲在边上,从带着的包袱里掏啊掏。

    终于他掏到了一瓶解药,给纪明双喂了下去。

    没多久,纪明双就醒了。

    兄弟俩大打出手。

    周围无人理会,都各自吃各自的。

    唯独那两只爱哭鬼,看到两个打起来的大人,瑟瑟发抖地缩在雪竹旁边。

    哥哥缩在雪竹的右边,妹妹缩在雪竹的左边。

    雪竹伸手,将两人推开,然后吃饭。

    两人又悄悄地朝雪竹靠了过去。

    雪竹绷紧了脸。

    纪云汐朝雪竹瞥了眼,她觉得,雪竹似乎要哭了。

    雪竹这人有洁癖和强迫症,而且不喜人靠近他。

    在这脏乱的矿洞内休息,就已经让雪竹很难受了。

    结果还有两个拖油瓶不住往他那靠,内心的崩溃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雪竹忽而起身,拿着饭碗坐到了圆管事和毒娘子中间。

    两个爱哭包没办法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雪竹。

    大家都累了一天,用过晚膳,将湿的衣服晾着后,便找地方休息去了。毕竟再过几个时辰,他们便要再去救人。

    只有把体力保持好,他们才能救更多人。

    这场洪水,是持久战。他们要熬到临南军过来,熬到雨停,熬到水褪去。

    雪竹身后依旧跟着两个小人。

    不管他怎么躲,这两个异常执着的小人,总能在最后找到他。

    就像在洪水之中,执着地挥着手。

    雪竹去找了吴惟安,他咬着唇,唤道:“公子。”

    吴惟安看了看后边瑟缩着的两只娃娃,拍了拍雪竹的肩膀,似笑非笑:“我们雪竹小小年纪就有一儿一女了。你比公子我还强些,不错不错,再接再厉。”

    说完,便笑着走了。

    雪竹:“……”

    纪云汐和吴惟安回到了马车上睡。

    外头雨还在哗啦啦下着,吴惟安一手撑着伞,一手虚扶着纪云汐的腰。

    “太子呢?”纪云汐累了一天,忽而想起似乎把太子忘记了。

    吴惟安:“我让宅大人护着,他应该和县令一起,在调派各方物资。”

    纪云汐这才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两人走得不快。

    吴惟安忽而开口:“若我说明日就要走,你会走吗?”

    纪云汐脚步微顿:“不。”

    吴惟安理智到无情:“我们人力与这下方百姓相比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只有等到临南军来,他们才有希望,而不是仅靠我们这几人。”

    这只是他们刚到清河郡的第一日。

    一切都才刚刚开始,吴惟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。

    纪云汐认真道:“我没办法走。”

    吴惟安嗯了一声:“因为你爹娘吗?可你既已知爹娘死因是被人引导,凶手你也知是谁,你没有留下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要吴惟安来看,她甚至不用走这一趟。

    纪云汐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吴惟安看向下方:“你要救他们?”

    纪云汐跟着看过去。

    下方浪潮汹涌,水声的悲鸣遮掩了一切。

    两人在同一把伞下,立在这雨夜之中。

    冰冷的风裹挟着雨滴灌进来,很冷很冷。

    纪云汐缓缓开口:“是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她偏过头,于伞下抬头看着他,那双眼在黑暗之中格外亮,里头有吴惟安读不懂的情绪:“不是救他们,其实是救我们自己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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